孟母上前扶了一把,苏青华就势起身,束手低首静立,显得有些紧张,充分表现出了一个少年该有的心理状况。
“莫在外面伫着了,有话进屋再说。”
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出,明明是催促,却听不出急意。
“催命呐!”
孟母回头嚷了一句,而后笑容满面的邀苏青华入内。
木屋内很宽旷,似乎专为待客所建,几把沉木椅,更是专为客人而设。白发白须的孟正心坐在主位,背后挂着一张白纸,纸上端端正正的写着个儒字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苏青华心里突然散了一层迷雾。
孟正心,两朝帝师,当代国子监大祭酒,朝野门生无数,这等人物,苏青华岂会不识?他早已料到孟子萱家世不凡,却不曾想,竟不凡到了这等地步!
“见过师公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
孟正心点了点头,免礼道。
“谢过师公。”
苏青华依言起身,恭谨的立在原地,显得很是拘束。
“你家师尊让你前来,却不只是为了让你见我这把老骨头一面。少年白头,世间少有,我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,如果你相信我这黄土埋了半截的老不死,便且上前,放开心神。”
苏青华闻言,扭头看了自家师尊一眼,心里滋味难言。自己防她骗她,她却……
想到这里,想到自己日后仍要继续骗这个女人,苏青华心底升起了浓浓的愧疚之意。
“看我干嘛?还不快去!”
孟子萱瞪了苏青华一眼,但话语却教人心里生暖。
苏青华上前,深吸了一口气后,缓缓闭上了双眼。
片刻后,一道无形的神识席卷而来,使得他眼皮一跳。
神识盘踞了良久,方才缓缓消散,苏青华睁开双眼,看到地是孟正心凝重的脸。
“爹爹,如何?”
孟子萱的声音突然响起,带着些许迫不及待。
“哎!”孟正心叹了口气。
“师公,没关系的,告诉我吧,我能挺住的。”
苏青华的声音很平静,好像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孟正心与他对视,沉默了片刻后,缓声开口。
“你的体内,有一缕微不可查的死气,平日里不会有什么影响,但极有可能会缩短寿命。”
“师公,我还能活多久?”
苏青华的声音依旧平静。
孟正心闻言再次沉默,好一会后,方才答道。
“或许五六十年,或许不过十几年,或许就几个月,没有定论,甚至也可能没有影响。一切要看那死气会不会爆发,什么时候爆发,难以预测。”
苏青华闻言身体一颤,而后恭敬地给孟正心行了个礼,“多谢师公解惑。生死有命,却是麻烦您了。小子的心有些乱,想先行告退,望您恩准。”
“哎!你且去吧。”孟正心摇头叹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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