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晏亭视线一一扫过尖刀、大戟、弓弦、利剑,一丝嘲讽的笑绽于颊侧。“孤观你甲士三百,如见蜡像,如见木雕。刘凤之,孤就问你一句话,近日我执意向前,你敢近身吗?你敢杀了孤吗?”
刘凤之沉默不言,骄阳宣泄,一片空旷寂静。
朱晏亭嘴边噙笑,认认真真打量他。
刘凤之表情有了松动,唯有丝缕,像裂纹生于黝铁。
他长长叹了口气,喟问:“殿下,你疯了吗?”
朱晏亭将手中金红交加的金印展露出来,印上血迹被她手心的汗水打湿了,晕开一片。
“孤已付此身为赌。今日我必入此门,倘不得生入,便由你等为殉,扶我灵驾入。此赌若何?”
刘凤之在看到那颗本应该在皇帝案头的金印时浑身皆是一颤。
汗水流过他疤痕扭曲的脸。这位老将历经两朝,临百万之军且不惧,能生刃百人,却在这波兰诡谲的桂宫之中,面对孤身来付的皇后,感到一丝幽幽袭入骨间的惧意。
非惧其势,乃惧其谲。
此行怪异,难察所图,若行军时,这样的怪笔必有伏兵在后,可望楼上负责眺望的军士风平浪静。
来者不过一弱质女流,一卫士即可制之。
可她却是手执金印的皇后。
没有人不害怕孤注一掷、却全然摸不清意图的对手。
他在这一刻,毫不怀疑朱晏亭存了与他共死之心。
赌他有没有她豁得出去。
答案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分明:如若刘凤之当真豁得出去,就不会列阵布兵,虚张声势,意图吓退她。
朱晏亭明显也对此心知肚明,笑意盈睫:“我观君相贵,君来日可期也。”
这句诛心之言彻底摧毁了刘凤之的心防,只有他知道皇帝伤得有多重。
她在利用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消息,对他下暗语。
她笑意嫣然,仿佛全然不关心皇帝伤势,只用它威逼利诱来者。
刘凤之感到齿冷的同时,也不免想到后路。
此时此刻,她不需要后路。
他需要。
好像沉默了几个呼吸,又像是过去了很久,日照的铠甲都烫了,流光似片片落雪。刘凤之不知历经几个回合天人交战,汗湿重甲,僵如石铸。
朱晏亭绕过了他。
刘凤之抬起手,背后隐伏的甲士撤走,望楼上□□也收了去。窄窄一道现于中央。
“将军还需知晓,未央为我室,上林为我苑。我入户启门,不必问任何人。”
朱晏亭笑着说:“我记你一功。”
刘凤之没有转身,没有动弹。
好像抬手下令让道的动作耗费了太多气力。
“殿下究竟为何而来?”
朱晏亭诚诚恳恳说;“我不知道。”
刘凤之似闻疯语,他守在此,这些天已看了太多这些诸侯王孙、肱骨重臣的试探把戏,有诬陷御前有人造反的、有长跪在禁中外的、有砸千金买通奴仆的,每日成百上千的微小动荡皆在眼皮底下。
“总不过汲汲营营,羁縻自缚。”
刘凤之喃喃自语。
朱晏亭手置铺首上,不等她推,两个宫娥上来为她推开了门。
一道明光阑珊,照进殿内。
朱晏亭有言未尽,头仍然转向刘凤之的方向,神情怅惘,努力思索着什么,最终只是释然的微微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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